2014年12月9日 星期二

譯人陳瑞光 ( -2014)


我不認識陳瑞光先生,不,這話有點語病,因為我們這些老頭子說過,陳瑞光的這個Team,力可敵新聞局或新華社,不,他的Team的成績,是這些侯舌單位做不到的,因為他們有愛,有希望....
陳瑞光 ( -2014) 主持正「譯」讓世界看見。馬政權的 假專家、假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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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講堂】 經歷「太陽花」:翻譯組長陳瑞光訪談


作者:
採訪撰文|楊戎真
来源:
Inlife映生活


採訪撰文|楊戎真 圖片提供|陳瑞光



太陽花學運結束了,其引發的後效應可能遠遠超乎人們的想像。台灣人是不是無形中變得不一樣了?經歷了那麼大陣仗的抗議行動,結束後,累得躺了兩天,現年26歲,目前就讀台大法律研究所,學運期間擔任翻譯小組協調人的陳瑞光表示,「這次的參與讓我感到(台灣)比較有希望,看到曙光。」

從「三、四天」到三週

怎麼會做起翻譯?原來是為了響應中研院法律所老師黃國昌場內需要翻譯人員的籲求,而加入翻譯小組。他們是將整個太陽花學運放送全世界的中樞。學運一開始,學生以一雙脫鞋夾著ipad進行直播的方式,讓外界看到真實情況,迅速與創新的媒體操作,令人耳目一新,也越發看到外界媒體已經不容易操弄的景況。

就讀台大法研所研三的陳瑞光,學運的第三天就進入議場靜坐。「我們沒有80年代這麼多工作機會,但我們受了很好的教育,也具備很多專長、技能,資訊上非常成熟,可是我們面對的是很不樂觀的未來,很早就意識到畢業後可能就是22K,面對未來有不安與焦慮,尤其中國因素這麼強烈。我們老師說過:『年輕人,你覺得你們的人生卡住了嗎?』,我們這一代好像遇到了瓶頸。」

原本以為「只會去三、四天」,未料整個事件持續了超過3週,他說這對所有人都是極大的考驗,不管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過程中非常累,仰賴大量的咖啡提神,保持工作狀態,沒有注意到身體已經不行了。出來之後才一次爆發。」

「結束後,回到住處睡了一整天,第二天也是睡到中午才有辦法起床,身體整個都垮掉了。」

「大家的工作量都很沈重,我自己晚上都還有外國媒體的採訪等。因為時差的關係,記者半夜打電話採訪,我都得面對,白天還有白天的事……一天可能只有兩三個小時的睡眠,睡得很淺。」

「醫生大概每8個小時幫大家量一次體溫跟做記錄,很多人在裡面不知不覺就感冒,真的狀況很差,有點難以形容,主要是空氣還有精神壓力很大……」

「很多人進到立法院兩三天,出來後感冒到現在(4月12日)都還沒好。裡面是非常容易生病的環境……」

專業與協調溝通的結合

這次台灣的學生運動能夠在很短的時間讓外媒做出反應與報導,與翻譯小組的作用有著極大的關係。與他們接觸過的著名外媒超過20家:CNN、BBC、VOA、日本NHK、日本產經日報……;加上一些不那麼大的媒體,以及獨立記者,則超過5、60家。

陳瑞光在這個小組中既要翻譯,同時扮演協調人的角色,接洽外國媒體記者,幫助他們安排採訪,做外媒專訪時的同步口譯,安排其他成員進行會場聲明、新聞稿多種語言的翻譯與發佈,然後放到網上。當時,他們以14種語言進行翻譯,外加手語。

龐大的工作量,讓他經常只能睡2~3個小時,尤其配合一些西方媒體的時差,很多時候剛睡下,就馬上被叫起來應付採訪需求。

對於整個翻譯團隊的品質,陳瑞光感到非常驕傲。「當然是非常非常驕傲,他們翻譯的速度很快,4、5頁的中文稿件,大概3、4個小時即可翻好。」

「不同組別有不同生態,英文組由師大翻譯研究所博士班的學生主導,對筆譯的要求非常高;日文組有很多日本人在裡面,大家會一直討論怎麼翻比較好,所以翻譯出來的品質都很優良。」

中文新聞稿永遠在很趕的時間才取得,而他們很快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新聞稿翻出,滿足外籍記者的需求。剛開始堅持一翻二校的原則,在新聞處理講究時效,但翻譯強調準確的情況下,他們仰賴的就是協調與不斷的溝通。

「在趕出稿的情況下,壓力就非常大。一方面要讓翻譯人員好好翻,一方面要應付外界需要稿子的需求。協調變得很重要,過程中一直面對這種問題,一直溝通。」

在創造歷史中堅韌起來

「一位美國彭博社記者過度引申林飛帆受訪時的一句話,報導引起很多讀者的不滿。我們當時就檢討怎樣避免這樣的事件再發生。此外,BBC的記者也講了很多他們不滿的事情,日文組也出現一些情況,好多類似的大大小小的事件,讓我焦頭爛額。」

從未有這樣的經驗,卻一夕之間要面對這麼龐大的工作,陳瑞光坦言,也曾面臨很大的挫折,懷疑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足。「很多事件一起發生,期間一度要放棄。」

「那天就有點挫折感,覺得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足,無法勝任這工作。那時候真的想放棄,回家休息。」

他們也得面對台灣「做」新聞的媒體習慣。「他們知道我是翻譯組協調人,就想要我們用13種語言各講一遍『撤回服貿……』,還要我先跟他們套好招。我覺得這跟播放新聞的本意不太一樣,好像在拍戲,就拒絕了。我覺得這不是真實採訪的樣態,甚至是表演的。他們蠻常做這樣的要求,我們盡可能解釋,我們不會做這樣的配合。」

「有些記者在訪談幹部時,會用聊天的方式跟我們聊,但手上拿一卷紙,裡面藏一支錄音筆,來套消息,所以有些內部決定好還沒正式對外公布的事,媒體卻報出來了,我們就很錯愕,我們學生可能沒想那麼多。後來才發現是國內的媒體用這樣的方式獲取消息。」

能夠理解對學生而言,他們突然承接到的是一個遠超過他們經驗與經歷的責任,在那樣龐大的壓力下選擇逃離,也是很自然而合理的,但一種歷史的使命感讓他們留了下來:「在裡面的每分每秒都在創造歷史的感覺,我想是蠻驕傲的。」

也因此,這個一開始只有35人的翻譯小組,到後來擴大到89位成員,在學運結束後,翻譯團隊大部分的人都決定繼續留在團隊裡,「我們會繼續在社會上努力,離開立法院並不是撤退,而是繼續投身社會……」

「我們是小國、小民,但是好國、好民」

而陳瑞光最大的收穫,也許不只是累積經驗,而是看到曙光。「自己學到非常多東西,不只是跟各國媒體聯絡,還有跟內部小組成員以及其他工作伙伴的溝通協調,都是書本上學不到的。要有EQ,要學會怎麼樣人際往來、妥協,或者需要做公關。」

「過去一直覺得台灣像鬼島,想要逃出去。所以(我的)外語能力好,也是有這方面因素。」

「可是,這次就覺得:在這邊認識很多很棒的人,覺得跟他們一起合作、一起工作,台灣是非常有希望的。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國家,有那麼多優秀人才。很多人蹺課、翹班,來這邊無怨無悔的做事情,這麼好的人。我們是小國、小民,但是好國、好民。」他形容自己經歷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歷史。

「在裡面20幾天是正確的。雖然很多人出來以後可能要面對司法訴訟,很多家人對他們不解,所以他們也會猶疑到底自己做的對不對,這樣會不會太超過,因為網路上正反兩面評價都有。可是出來的那一瞬間,看到那麼多人支持我們,會感受到我們還可以繼續努力下去。」

他認為每個參與者都是英雄。「林飛帆、陳為廷剛好每次都主持記者會,也是參與決策的學運領袖,但這是一種組織上的必要性,組織還是要有領導人,為了運作還是要有一定的對外的窗口,但是會因此他們功勞比較多嗎?我相信他們本人也反對這樣的說法。」

「我們盡量避免少數的幾個人成為要角這樣的事情,這是媒體某種程度上的造神運動,因為這樣比較有新聞性,或比較容易凝聚焦點,因為要描述整場運動,不如描述一個人簡單。」

議場內也有「大腸花」

一群20幾歲為主的年輕人,整天在一個封閉的議場裡,除了面對巨大的壓力,也不免有些趣事,「陳為廷每天睡覺位置跟我們蠻近的,所以就會看到他一個人抱著拉拉熊在睡覺。網路上流傳他抱著拉拉熊睡覺的照片後,隔天就有人送來一百隻拉拉熊。」收到那麼多拉拉熊,「陳為廷的表情很錯愕。大家都嘲笑他。」

決定離開立法院後,場外舉辦了「大腸花論壇」,發言要以粗話開場,把各種不滿宣洩出來,或是對學運的看法都表達出來,毫無禁忌;而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議場內也舉辦了大腸花論壇,要陳為廷、林飛帆或其他幹部出來「面對」(批評)。

「大家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不滿,罵髒話。可是氣氛很像在進行祭典,鬧得非常愉快,口無禁忌。」也許是20多天的「革命情感」,讓大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用一種宣洩式的表達方式,進行「祭典式」的結束。

「所有人都非常辛苦,也都無怨無悔的工作。很多人都對他們的決策方式不滿,都是用很激烈的方式表達,可是最後還是支持他們的決定。」

「有人打鼓,大家就起鬨,叫喊『陳為廷過來面對』;或者聊林飛帆外套的事情;或討論分工合不合理。用非常戲謔的方式來講,並非真正的攻擊,大家笑鬧成一片,氣氛非常歡樂。」

或許這就是學生最大的優點。「我們不會想太多個人的利益,你說天真也好,年輕人還沒有像大人會考慮利害關係。這是學生的一個特點,也是學生運動最寶貴的一個地方。」

「我一開始接待一個德語記者時,他不太相信沒有政黨色彩,沒有政黨在後面操作,這麼大規模,又這麼有組織的運作,一定是有政黨或什麼,常理判斷也是這樣,可是他到現場後,就心服口服了。」「這次的運動本身從任何角度去看,很清楚是以學生為主體。」

五星級學運?

對於外界說他們是五星級學運,陳瑞光表示,物資的確是很豐富,各式各樣的需求第一時間就到位。「社會上的響應非常迅速。」立法院很髒,很多人在裡面要長期睡覺,為了健康著想,在醫療團的建議下,徵求10幾萬一台的吸塵器,「上網徵求,就一次來了4台。」

「從這點來看,的確是五星級的學運。」但是陳瑞光認為能在裡面度過一天,都很厲害。「我21日就進去一次,那天翻來翻去徹夜沒有好好入眠,裡面狀況很差。一方面空氣很差,與外界隔絕,會有壓力,看到警察在外面走來走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攻進來。」

「因為沒有天然採光,完全靠照明,就會失去時間感。不知道現在幾點,星期幾,過著沒有時間的生活。」

「伙食算是很豐富,但考量到議場內的衛生問題,不要有水灑出來等,吃的東西也非常單調,幾乎每天是同樣口味的便當。想像這種生活進行20天!」

「議場內持續有高分貝的演講,以及一些活動同時在進行;你在工作要專心,一直有突發狀況發生,突然有記者,或者跟其他組織溝通不良,必須排解、面對,其實是非常不好的工作環境,我們做的事情很多樣化,難度不一,要隨時繃緊神經去處理。」

「洗澡、上廁所都是很大的問題。我離開議場3、4次去朋友家或自己的住處洗澡,離開2個小時又回來。

「我記得進入議場後的第五天,我出來回到自己的住處,洗完澡想休息一下,那時候才下午,結果一躺下去就睡著了,完全沒有感覺就睡著了。」

「很多人離開之後就不想回議場了,裡面的日子還蠻難熬的。」



感動別人 感動自己

「離開議場的剎那,從濟南路側門的立法院後門離開,印象非常非常非常深刻就是,你在立法院裡面待了一段時間,走出來的時候受到一、兩萬人的搖旗吶喊、加油,說台灣以後靠你們了……」

「濟南路到林森南路的路口我們走了20分鐘才走到,沿路上所有的人都拿著旗幟、花朵,還有管弦樂團演奏『島嶼天光』這首歌,一瞬間就覺得:台灣的未來還是很光明的。」談話中習慣連用幾個「非常」表達自己內心的感觸。

事件過後,不免有反思,陳瑞光認為,最大的影響應該是:很大程度上喚回年輕人對政治的熱情,也讓社會大眾比較知道政治是什麼。

「服貿這麼專業性的問題,還有各式各樣涉及國際貿易、政治、法律、經濟專業面相的複雜議題,很多人一開始無法理解,但隨著這件事情,大家都好像上了一課。20幾天,新聞不斷的報導,現場不斷聽到演講,各領域的學者專家樂於發表專業的看法。」

「我想這次運動很大程度上就是各給兩個政黨很大的一巴掌:你們兩個再不好好弄的話,我們年輕人就取代你們自己來做。」

陳瑞光的外語能力怎麼鍛鍊來的?

並非外語專業,卻能在那麼大陣仗的活動中擔任翻譯組協調,陳瑞光的外語能力自不在話下,他在宿醉中去參加滿分9級分的雅思檢定,還獲得7、8級分。

「法律專業用到外語的機會很高,除非只打算在國內從事相關工作,台灣的經濟環境,必須走出國外,所以我從大學時代就開始修很多外語的相關課程。也很常聽BBC廣播,並且跟國外友人保持聯絡,信件往返聊天、互相慰問等。很多方式可以讓自己建立比較國際觀的視野,並保持語言能力。」

「這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就是每天花個二、三十分鐘,讀一篇英文報導,或聽一篇英文的廣播,持續性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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