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15日 星期三

馬悅然論翻譯(2014/2015)論文: Words and Silences; ”有三種翻譯家”......陳文芬: 詩人是可怕的翻譯家


馬悅然論翻譯(2014/2015): Words and Silences; ”有三種翻譯家”,



SOAS CHINA INSTITUTE

Reflections on the Craft of Translation

IMG - Goran Malmqvist
Goran Malmqvist
Professor Göran Malmqvist, Emeritus Professor in Sinology, Stockholm University; Member of the Swedish Academy; Honorary Fellow at SOAS
Date: 9 February 2015Time: 6:15 PM
Finishes: 9 February 2015Time: 8:00 PM
Venue: Russell Square: College BuildingsRoom: Djam Lecture Theatre (DLT)
Type of Event: Lecture
Abstract
This talk will focus on Professor Göran Malmqvist’s experiences as a translator, mainly of Chinese literary works (Ancient, Medieval,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into Swedish, and Contemporary Swedish poetry into English.
Speaker Biography
Göran Malmqvist is an Emeritus Professor in Sinology, Stockholm University; a Member of the Swedish Academy and an Honorary Fellow at SOAS.
He gained a BA in Chinese, Latin, Anthropology from Stockholm University in 1948 and carried out fieldwork in China under a Rockefeller Fellowship in 1948-50. In 1951, he was awarded a PhD in Chinese Studies from Stockholm University.
Göran Malmqvist has held the following posts: Lecturer in Chinese at SOAS, 1953-55; Cultural Attaché at the Swedish Embassy in Peking, 1956-58; Senior Lecturer, Canberra University College, 1959-60; Professor and Dean of the Faculty of Asian Studies, 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 1961-65 and Professor and Dean of the Faculty of Asian Studies at Stockholm University, 1965-1990.
Publications in wide fields of Chinese Studies (dialectology, phonetics and phonology, ancient and modern syntax, metrics); translations of some 50 volumes of Chinese literature (Ancient, Medieval, pre-Modern,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Registration
This event is free and open to the public.  Guests are encouraged to register as places are limited: Online registration
Organiser: SOAS China Institute
Contact email: sci@soas.ac.uk
Contact Tel: +44 (0)20 7898 4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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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秋季的4場"馬悅然院士專題講座"的一主題(後3場)是"翻譯"。我有幸參與前3場,今天並提最後一問,與他談他的"恩人"林語堂先生的英譯"紅樓夢" (存日譯本)及林先生給很好的報酬給"京華煙雲"的漢譯者。馬悅然先生宣讀論文 Words and Silences (這篇論文很值得翻譯、注解) 的插話也很精彩。
時間 : 103年 11月19日 (星我期三) ,下午 14:10~16:00
地點 : 台師大英語系誠八樓視聽會議室(台北市和平東路一段162號)
講題 : 翻譯的藝術(全英文演講) 宣讀、講解論文: Words and Sciences


秋思俳句 十一首http://news.ltn.com.tw/news/supplement/paper/831409 談到翻譯莫言文章中有墨綠的天空,這是瑞典人都沒看過的顏色:墨綠的天空!
啊呀!通紅的竹子!
板橋發牢騷。



Kuo Sh
陳文芬: 詩人是可怕的翻譯家
馬悅然去年秋天批評李笠的托馬斯 。特朗斯特默詩歌的中譯文幾乎變成一陣經典的文化仇隙。《每日新聞》跟馬院士見過面談到翻譯家的(翻譯和翻譯的)技藝。

”有三種翻譯家”,馬悅然說。(我們坐在斯德哥爾摩老城裡瑞典學院大樓的一間屋子,一間很小而非常雅緻的屋子,牆壁是藍色的,家具是優美的。這是瑞典學院唯 一准抽煙的屋子。Günter Grass 1999 年獲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馬悅然把他領到這間屋子裡讓抽他的煙斗。
馬悅然穿着一件中國式的上裝,黑的褲子和皮靴。窗外,在老城巷裡散步買聖誕禮物人的皮膚叫十二月的寒冷捏紅了。)

” 有以翻譯過日子的職業翻譯家,像Anders Bodegård, 瑞典最好的翻譯家之一。也有像我一樣的業餘的把翻譯當樂趣的翻譯家。我們自己選我們所要翻譯的著作,非常自由的。還有第三種的翻譯家,詩人。他們有時候真 可怕的。他們有時候堅持要”改善”他們所翻譯的原文。”

馬老以美國詩人兼翻譯家Robert Bly做一個例子,說: ”我讀他完全歪曲了托馬斯 特朗斯特默的一首詩就很生氣。” 馬悅然朗誦那首詩的原文和英譯文。果然兩首的區別很清楚。

”翻譯家是匠人,他們屬於一種翻譯匠人同業公會,不准粗心大意的,什麼都不准刪掉,什麼都不准加上去,什麼都不准’改善’”, 馬先生說。他等一會說: ”對一個翻譯家來說有兩種難以饒恕的大罪,第一是炫耀,第二是使他所翻譯的文本正常化。”

”你自己犯了這兩種罪麼?”, 我問。”我相信每一個翻譯家偶然會炫耀。我自己太喜歡一些古老的表示願望、希望與懷疑的動詞的曲折形式。這些形式六十年前已經過時了!”

馬老告訴我他父親是畫家。「他在美術學院的時候,在瑞典一個日報當校對員。他的語言感非常強。他認為我說錯了話的時候,一定要責備我。」

馬悅然年輕時在Uppsala大學攻讀拉丁文與希臘文,希望將來會當一個高中老師:「在一個古老的瑞典城市的高中(教)學生們拉丁文與希臘文很不錯,很適合我的性格。」

準備考拉丁文的時候,他讀了林語堂先生用非常美麗的英文寫的“The Importance of living”《生活的藝術》。林語堂先生這本書引起了馬悅然對道教思想的興趣。他請教瑞典著名的漢學家高本漢的時候,高教授勸他放棄已經死了幾千年的拉 丁文與希臘文而改學漢語。馬悅然聽他的話。學了兩年的中文以後,他獲得了一個美國煤油大王的獎學金,到中國去調查四川方言。1940到1950年他在重 慶,成都,樂山和峨嵋記錄了方言資料。離開中國之後,他在倫敦大學亞洲與非洲語言學院教了三年的中文; 1956年到1958年他在瑞典駐中國大使館當文化秘書; 1959年到1965年他在澳洲國立大學當中文教授; 從1965年到1990年他當斯德哥爾摩大學中文系的系主任。馬老翻譯的中文著作真多。

馬老寫了提名為《中文不難》一部書。「中文真的不難麼?」, 我問。「真的不難」,他說, 「漢語的名詞,動詞與形容詞沒有曲折形式,動詞也沒有時態。漢詞是變不了的。這些變不了的詞必得放在句子裡頭一定的位子。」

「你的意思是說漢語的動詞本身不表達時態麼?」「就是這樣! 」因此中國古代的詩歌顯得你那麼好像不受時間影響的。而且,我相信瑞語和英語過了一百年就保存了一種時態,就是現在式: ’Here I walk on the main Street and meet John who says that he flies to Shanghai tomorrow.’” 這個句子裡頭的動詞都是現在式。

「博客和twitter語言都用現在式與這個現象有關係麼?」 「也許是,可是語言像刀子一樣,越用越磨損。」

我們回到正軌談翻譯的藝術。「翻譯是一種藝術麼? 是誰都能學會當翻譯麼?」 「你可以學會一種語言,可是翻譯 − 不,你學不會的。有的人會翻譯文學作品,有的不會,也學不會。」...

[瑞典]馬悅然馬悅然 (Göran Malmqvist、1924~2019) 著《我的老师高本汉 : 一位学者的肖像 》李之义译,2007 《瑞典漢學研究》《高本漢》

 


馬悅然(Malmqvist, N. G. D. (Nils Göran David), 著《我的老师高本汉 : 一位学者的肖像 》李之7义译   ,吉林,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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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十來年前的好書。

【瑞典漢學研究|[瑞典]馬悅然著,陳彥輝 、劉茹楠、黃芳譯:學者之外的高本漢】

本文節錄:
我前面已經提到過,高本漢十幾歲時便熟練地翻譯了拉丁和希臘詩歌。很遺憾,他沒有時間翻譯更多的中國文學作品。事實上,他翻譯了大量的先秦作品,如《詩經》和《書經》,但這些翻譯有「信」有「達」,卻無 「雅」。除了出色地翻譯春秋時期偉大哲學家和思想家著作中的節選外,他只翻譯了陶淵明和歐陽修的幾篇作品,以及《今古奇觀》中的部分故事。倘若翻譯唐宋大詩人的作品,憑借敏銳的聽覺和對韻律的精妙感覺,他的譯文無疑會脫穎而出。
對高本漢來說,現代中國始於東漢時期,他對漢代以後的作品不太感興趣。對他而言,先秦時期的中國是一個文學寶庫。他最喜愛的作品是《莊子》和《左傳》。1946年8月我第一次在高本漢課上聽到的就是《左傳》,他的學生第一個學期都忙著學習這部作品。我個人非常不喜歡教科書,對我來說,《左傳》是我所期待的最好的漢語入門書……

馬悅然論翻譯舉隅 (陳文芬)。2024年補記:《巨大的謎語 Den stora gatan》(2011)的"序言"(pp.7~23) ,談到許多翻譯議題和實例討論。


 托馬斯.特朗斯特羅默著《巨大的謎語 》  馬悅然譯  ;台北: 行人,2011 (本書其實包括《悲傷的鳳尾船 》《巨大的謎語 》;《記憶看見我》待補) 。上述《巨大的謎語 》的"序言"(pp.7~23) ,談到許多翻譯議題和實例討論。



 馬悅然論翻譯舉隅 (陳文芬) 2014.08.2

馬悅然 (Göran Malmqvist)的Facebook 群組 (陳文芬負責)有許多精闢的翻譯看法,我只是讀幾篇.......
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goran.malmqvist/



馬老以美國詩人兼翻譯家Robert Bly做一個例子,說: ”我讀他完全歪曲了托馬斯 特朗斯特默的一首詩就很生氣。” 馬悅然朗誦那首詩的原文和英譯文。果然兩首的區別很清楚。
”翻譯家是匠人,他們屬於一種翻譯匠人同業公會,不准粗心大意的,什麼都不准刪掉,什麼都不准加上去,什麼都不准’改善’”, 馬先生說。他等一會說: ”對一個翻譯家來說有兩種難以饒恕的大罪,第一是炫耀,第二是使他所翻譯的文本正常化。”

”你自己犯了這兩種罪麼?”, 我問。”我相信每一個翻譯家偶然會炫耀。我自己太喜歡一些古老的表示願望、希望與懷疑的動詞的曲折形式。這些形式六十年前已經過時了!”

馬老翻譯的中文著作真多。


我們回到正軌談翻譯的藝術。「翻譯是一種藝術麼? 是誰都能學會當翻譯麼?」 「你可以學會一種語言,可是翻譯 − 不,你學不會的。有的人會翻譯文學作品,有的不會,也學不會。」


我們談話之中,馬老提出譯文會改變原文的意義或者意象的幾個例子,如李笠把瑞文的kantarell (一種在瑞典文學裡常出現的黃色的蘑菇) 譯成 ”糖果” (瑞文的karamell),或者把瑞文的fördom (偏見) 譯成中文的 ”車” (瑞文的fordon)。
馬老解釋說:他發現一種不好的譯文就像個精細家具木匠發現一個學徒的馬虎的做工一樣會大生氣。
「你對去年秋天跟李笠鬧的那事先在有什麼看法?」「我那時那麼生氣出於我非常重視一個真真的有責任的翻譯家的技藝。可是像我年紀那麼大的人也許不應該生氣」,馬老笑着說。讓他最生氣的是李笠所寫的兩首詩,其中的一首非常令人厭惡的詩冒犯他的妻子。「我也許不應該看得很重要」,馬老說。


我最後請他告訴我,他想怎麼勸告一個將來的翻譯家。「閱讀!閱讀!閱讀!」你該大聲閱讀一直到你聽得見作家的聲音,聽得見他的節奏。你該懂得你要翻譯的不僅是詞,也是原文的形式與節奏。一首俳句是一首俳句,一首十四行詩是一首十四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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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看,一個翻譯家是兩個主人的奴隸。一個主人是他的讀者,另一個主人是他所翻譯的文本的作者。他必需對得起那兩個主人。一個翻譯家所面對的是一篇文本。他的義務是把那篇文本盡可能好地譯成另外一種語言,一般來說是他自己的母語。他甚麼都不能加,甚麼也不能刪掉。原文的作者是一個創造者,最理想的翻譯家是一個非常熟練的匠人。匠人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他是建築兩個文化之間的橋梁。

"for the discovery of the interplay of disorder and fluctuations in physical systems from atomic to planetary scales".


 interplay 非 INTERACTIONS

fluctuations  翻譯成漲落,不恰當


  He was awarded the 2021 Nobel Prize in Physics jointly with Klaus Hasselmann and Syukuro Manabe for groundbreaking contributions to theory of complex systems,[2] in particular "for the discovery of the interplay of disorder and fluctuations in physical systems from atomic to planetary scales".[3]


原子から惑星のスケールまでの物理システムの無秩序と変動の相互作用の発見

║諾貝爾物理學獎讚詞║☆
「Parisi發現了從原子到行星尺度的物理系統中,無序和漲落的相互作用。」

2024年5月13日 星期一

「重版女王」何穎怡「阿宅正傳」,二是「裸體午餐」「在路上」

 叫我「重版女王」(不是「重版出來」。)


我的「在路上」最近也要重版了。


容我吹噓:譯作能被「重版」,代表那個翻譯經過十年二十年仍是經得起考驗。


當然,最重要的,原著本身是經典。下面我被重版四本譯作就是。


在這四本裡,有兩本是被公認「無法攻克」的,一是「阿宅正傳」,二是「裸體午餐」。「裸體午餐」這麼多年來始終一點一點地賣,謝謝商周出版沒有失去信心。時間一到就跟國外續約,一刷五百本也沒關係,要確保經典在台灣不會斷貨。


以今日市場之困難,編輯的苦心真的令我動容。


「在路上」在我之前,就有不少譯本,它的原文並不難,黑話俚語也都查得到,難在爵士樂裡有些難以表述的表演風格,你必須深入深受爵士樂影響的垮世代文化才能勉強翻譯出來。。


當時,我翻譯完那些段落後,回去翻閱之前的其他譯本,發現它們被整段整段地跳過沒翻。我就想對這世界大叫:


我又贏了。你們趕快買,這才是真正的全譯本。


好啦。「在路上」重版就是我最好的母親節禮物。翻譯故事請往留言去。

2024年5月8日 星期三

Shorter O. E. D 非《簡明牛津英語詞典》(這是巫鴻《 武梁祠:中國古代畫像藝術的思想性》The Wu Liang Shrine: The Ideology of Early Chinese Pictorial Art 1989的翻譯。誤為 Concise OED)大詞典(簡編本)The Wu Liang Shrine: The Ideology of Early Chinese Pictorial Art


《》之間


 Shorter O. E. D 非簡明牛津英語詞典(這時


巫鴻武梁祠  是The Wu Liang Shrine: The Ideology of Early Chinese Pictorial Art  ()1989的全譯本: 武梁祠:中國古代畫像藝術的思想性。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5),這是艱難的翻譯,我舉一工具書的翻譯問題:

 O. E. D  為牛津英語大詞典,之後, 牛津大學出版社有一系列不同繁簡的詞典之編輯、出版。其中以 Concise OED簡明牛津英語詞典 最有名,林語堂都要誦讀。

還有套介於 O. E. D  與 Concise OED兩者之間的,稱為 Shorter O. E. D 。巫鴻這本武梁祠的 history 項目。採用Shorter O. E. D 的。武梁祠 將Shorter O. E. D 翻譯為簡明牛津英語詞典,比較正確的,該是牛津英語大詞典(簡編本)



Wu Liang Shrine cover

The Wu Liang Shrine: The Ideology of Early Chinese Pictorial Art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
 1989




2024年5月3日 星期五

fascinator翻譯成 "迷惑者"是字源錯誤,句子"wore their finest fascinators, headbands and bird hats"翻譯成"戴著他們最好的頭飾、頭帶和鳥帽",很勉強......中文無力創新........

 Attendees at the annual Frederick Law Olmsted Awards wore their finest fascinators, headbands and bird hats to raise money for the jewel of New York.

一年一度的弗雷德里克·勞·奧姆斯特德獎的參與者戴著他們最好的頭飾、頭帶和鳥帽,為紐約的明珠籌集資金。
fascinator

ファシネーター (fascinator) は、英国発祥[1]女性及び女児用のヘッドドレスで軽く装飾性の高い頭部の装身具である。カチューシャ (アリスバンド) やヘアクリップ、の上に羽根ビーズリボンレースなどをあしらったものなどがある[2][1]。クラウンと呼ばれる本体部分とつばとからなる伝統的な帽子とは構造が異なるが[3]、結婚式などのフォーマルな場で帽子の代わりに用いることができ、婦人用帽子と髪飾りとを合わせたような性格を持っている。夜のパーティなどで使用されるものはカクテルハット (Cocktail Hat) の名前でも呼ばれる。転じて、魅惑的な物や人物のこともいう。

 
fascinator GOOGLE  翻譯成    "迷惑者"

fascinator is a formal headpiece, a style of millinery. Since the 1990s, the term has referred to a type of formal headwear worn as an alternative to the hat; it is usually a large decorative design attached to a band or clip. In contrast to a hat, its function is purely ornamental: it covers very little of the head and offers little or no protection from the weather. An intermediate form, incorporating a more substantial base to resemble a hat, is sometimes called a hatinator.

Etymology[edit]

The word "fascinator" is derived from the Latin verb fascinare ("to fascinate"), and simply means a thing or person that is enthralling or extremely interesting.[citation need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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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facebook.com/hanching.chung/videos/790809812980278

Catherine, Princess of Wales, then Duchess of Cambridge, wearing a red fascinator during her visit to Canada in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