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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man with Broom可以將" WITH" 翻譯成 "AND" 嗎?
邁克.帕爾瑪 詩歌打開人生的門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03-07] ■黃運特(左)與邁克.帕爾瑪。
繼谷川俊太郎的《春的臨終》後,牛津大學出版社的「國際詩人在香港」系列叢書推出第二本——美 國著名詩人邁克.帕爾瑪(Michael Palmer)的《瘋子與掃把》(Madman with Broom)。午後的咖啡廳中,第一次來香港的帕爾瑪斜斜靠在沙發上,與這書的中文譯者黃運特教授一起,接受了記者的訪問。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
邁克.帕爾瑪可算是美國當代最重要的詩人之一,他生於1943年,畢業於哈佛大學,先後獲法語學士 學位和比較文學碩士學位。除了評論及詩歌翻譯外,他還撰寫廣播劇,更與不同的編舞者、作曲家、畫家和視覺藝術家合作。他曾獲得多個獎項,包括2001年由 美國詩歌學會(Poetry Society of America)頒發的雪萊紀念獎(Shelley Memorial Award)、2006年由美國詩人學會(Academy of American Poets)頒發的華萊士.史蒂文斯獎(Wallace Stevens Award),他亦多次獲得美國國家藝術基金會(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Arts)及古根漢姆基金會(Guggenheim Foundations)的獎金。
《瘋子與掃把》一書收錄了帕爾瑪50首作品,中英對照,翻譯者黃運特現為美國加州大學聖塔芭芭拉分校英文學科的教授。
這次來港,帕爾瑪還參加香港中文大學東亞研究中心主辦的多種詩歌活動,包括朗誦會、專題研討會、與香港詩人及大中學生的座談會等。
舞蹈的意思 詩歌的姿勢
為甚麼決定成為詩人?
帕爾瑪說:「我從來沒有去下決定,只是命運使然。」16、17歲的時候,他開始對藝術產生興趣。音 樂、視覺藝術、舞蹈……在他的眼中似是打開了尋常生活之外的可能世界。這個世界,與經濟事業毫不相關,總在人們的預想之外。最終,他選擇了詩歌作為自己的 媒介。「詩歌是我生活的支柱。」帕爾瑪說。
從1970年代開始,帕爾瑪開始和不同的編舞者、作曲家、畫家和視覺藝術家合作。他與舞蹈家瑪格麗 特.詹金斯(Margaret Jenkins)的合作更持續到現在,創作出20多個詩歌與現代舞跨界融合的作品。將詩與舞蹈融合在一起,對帕爾瑪的創作與生活都帶來意想不到的改變。與 舞者、編舞家等合作,要持續激發自己的創意,也將他從詩歌創作那個相對與世隔絕的狀態中抽離出來,並讓他重新意識到,詩歌同樣來自身體與姿勢,而不是只存 在於腦中。
「詩和舞蹈其實有很多想通的地方,它們同樣指向時間的流動、節奏感的延綿、片段的持續或分節……很 多元素都相同。我們就從這兩門藝術相交融的地方開始,尋找舞蹈的意義指涉,與詩歌的姿勢——大家通常認為舞蹈是關於姿態,而詩歌則關於示意。多年來,我們 嘗試不同的方式去創作,有時我來建構結構,瑪格麗特創作具體的動作;有時我們用語言來作大綱,有時則將它隱藏在舞作的深處成為『無言之言』。當我和作曲家 們合作的時候,他們有時甚至會用電子技術來處理我的文字。當我們剛開始做這些跨界創作時,沒有人接受;到了現在,則好像是很慣常的事情了。」
在天邊也在眼前的世界觀
帕爾瑪在詩歌中曾提出一個關於「遠近」的概念,他用「Far Away Near」來描述這種狀態。帕爾瑪說,我們的生活中總有許多悖論,特別在一個政治在認知中無孔不入的世界,許多事情都會讓人覺得似近又遠。而在創作詩歌的 時候,世界對詩人來說也是有時遙遠,有時親近。在黃運特的譯者前言中,他把這個詞譯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認為這不僅是一個詩歌的概念,也是一個時間 與世界觀的概念:「說明詩歌所創造的不僅是一個距離觀,而且是一種現時性,融合過去與將來。」
在與詹金斯舞團合作的作品The Gates (Far Away Near)中,帕爾瑪將這個概念放了進去。透過舞台上假想的七扇門,城市生活中的不同面向——那些互相矛盾、衝突,悖反又交融的圖景通通呈現在觀眾面前。
涉及政治 但非政治詩
在譯者前言中,黃運特這樣形容帕爾瑪的詩歌風格:「帕爾瑪的作品以其語言的深度和啟示錄般的活力, 在美國詩壇獨樹一幟。從最早的《布萊克的牛頓》(1972)到最新的《線條》,他的20多本詩集既具有英美詩歌傳統的優雅,又發揮現代派的大膽創新。融藝 術美學,語言哲學,和時事政治為一體,深刻挖掘時間與現實,帕爾瑪的作品把美國詩歌提到了繼60年代垮掉派之後的又一個新高度。」
詩歌與政治之間的複雜關係,一直是帕爾瑪所思考的主題之一。「我的作品中會涉及到當代的政治,這很 自然,畢竟我就生活在當下這個世界。」帕爾瑪說:「我不寫政治詩歌,只是想要表達何謂正義,以及尋找語言的真實,這是非常複雜的過程。」在帕爾瑪看來,當 代的美國,政治權力正在剝蝕語言,將它撕扯得支離破碎、黑白顛倒。而詩人正是要用有趣的方式運用語言,將語言從被「騎劫」的狀體下解放出來,洗去污濁,回 到根本,重新建立起語言與真實世界之間的關係。
每個詩人都應該具有一種反抗的特質與批判的精神,這正是帕爾瑪的信念。
等待與聆聽
而在黃運特看來,翻譯的困難之一,正正就是如何在中文中找到新的表達方式,來對應作者這種嘗試更新 語言意圖。「有的讀者,或者北島,會問我,為甚麼某個作品要這樣翻譯,它明明有現成的中國俗語對應呀?我說,因為在英文中,邁克正是在故意玩弄這些陳詞濫 調,就像『half-words』,這個表述在英文中是有點奇怪的,我也想在中文中保持那種奇怪的感覺,如果譯成『隻言片語』反而感覺不太對。」
從60年代開始,帕爾瑪已經出版了20多部詩集,問他如何保持靈感,他笑著說:「我也不知道,靈感 來了又走了,我不是總坐在那裡寫作。有時,語言會向我敞開自己,有時它又關上了那扇門。所以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等待與聆聽,聆聽這個世界,聆聽語言。詩 歌也許會從空氣中來,從你的閱讀中來,從和所愛之人的親密接觸中來……所有的這些,都有產生新鮮靈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