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特朗斯特羅默著《巨大的謎語 》 馬悅然譯 ;台北: 行人,2011 (本書其實包括《悲傷的鳳尾船 》《巨大的謎語 》;《記憶看見我》待補) 。上述《巨大的謎語 》的"序言"(pp.7~23) ,談到許多翻譯議題和實例討論。
馬悅然論翻譯舉隅 (陳文芬) 2014.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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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翻譯的中文著作真多。
我們回到正軌談翻譯的藝術。「翻譯是一種藝術麼? 是誰都能學會當翻譯麼?」 「你可以學會一種語言,可是翻譯 − 不,你學不會的。有的人會翻譯文學作品,有的不會,也學不會。」
我們談話之中,馬老提出譯文會改變原文的意義或者意象的幾個例子,如李笠把瑞文的kantarell (一種在瑞典文學裡常出現的黃色的蘑菇) 譯成 ”糖果” (瑞文的karamell),或者把瑞文的fördom (偏見) 譯成中文的 ”車” (瑞文的fordon)。
馬老解釋說:他發現一種不好的譯文就像個精細家具木匠發現一個學徒的馬虎的做工一樣會大生氣。
「你對去年秋天跟李笠鬧的那事先在有什麼看法?」「我那時那麼生氣出於我非常重視一個真真的有責任的翻譯家的技藝。可是像我年紀那麼大的人也許不應該生氣」,馬老笑着說。讓他最生氣的是李笠所寫的兩首詩,其中的一首非常令人厭惡的詩冒犯他的妻子。「我也許不應該看得很重要」,馬老說。
我最後請他告訴我,他想怎麼勸告一個將來的翻譯家。「閱讀!閱讀!閱讀!」你該大聲閱讀一直到你聽得見作家的聲音,聽得見他的節奏。你該懂得你要翻譯的不僅是詞,也是原文的形式與節奏。一首俳句是一首俳句,一首十四行詩是一首十四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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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看,一個翻譯家是兩個主人的奴隸。一個主人是他的讀者,另一個主人是他所翻譯的文本的作者。他必需對得起那兩個主人。一個翻譯家所面對的是一篇文本。他的義務是把那篇文本盡可能好地譯成另外一種語言,一般來說是他自己的母語。他甚麼都不能加,甚麼也不能刪掉。原文的作者是一個創造者,最理想的翻譯家是一個非常熟練的匠人。匠人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他是建築兩個文化之間的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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